第70章 燕窝-《宫阙有贪欢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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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宅,顾白氏晨起去巷口的摊子上买了些早点。热粥与面饼一道拎回家,直接拿去了顾元良的书房。
    夫妻两个时常这样在外买东西吃,顾元良见她拎着食盒进来就笑了,一井坐到桌边,边出边说话。
    “我看外面的人少了些。”顾白氏沉吟道,“是不是没人盯着咱们了?”
    顾元良一哂:“我说过,有了前阵子那一遭,无踪卫是要信咱们的。”
    顾白氏面显迟疑,心下还是觉得他那番安排颇有挑衅之意,怕无踪卫反倒疑心更深。
    顾元良端起粥碗,大口喝着粥,又拣了两小块酱菜丢进嘴里,嚼了嚼:“这酱菜不错,脆的。”
    顾白氏点点头:“那铺子的酱菜一直不错。”
    顾元良又道:“一会儿给阿时送些去,她应该也喜欢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顾白氏复又点了点头,也夹了块酱菜,送进口中。
    之后夫妻二人就沉默起来,直至一顿饭用完都没太说话。待得下人进来收拾了碗筷,顾白氏才又说起:“宫里那个淑妃的事,好似了了?”
    “是了了。”顾元良凝神,“皇帝信了多少,咱们且看看再说。”
    顾白氏低下头:“我怕阿时出事。”
    “帝王多疑,要出事早便出了。”顾元良神色平静,“淑妃所言处处都是向着她的,他此时宠她还来不及。”
    “这倒也是……”顾白氏抿一抿唇,不再多言其他,只着人又去巷口多买了些那道小菜,打算送给阿时尝尝。
    天气更热一些,落了几场急雨。雨水弥漫令炽热的暑气减缓了些许,却变得更闷。顾燕时素日喜甜,夏日里犹爱在闷热里喝些甜甜的冰饮,苏曜一日走进灵犀馆的卧房,就见她端着碗正喝东西。
    察觉有人,她抬起头,嘴边染着一圈白。
    他扑哧就笑了:“在喝什么?”
    “玫瑰乳。”顾燕时认认真真地问他,“你要喝吗?我让他们再送些来。”
    他眼底含笑,凝视她须臾,终于指了指嘴边。她蓦然意识到自己嘴上沾了东西,慌忙摸出帕子,胡乱擦了一把。
    苏曜在她身边落座:“最近热得难受,我带你出去住几日,好不好?”
    “去哪儿?”她美眸一转,“出去不误事么?朝中不忙?”
    “还真不忙。”他笑道,“近来都没什么大事,六部都能安排清楚。我们去山中住一住?山里清凉,正适合避暑。”
    他提起山中,她一下子想起去大奇山的事情,眼睛亮起来:“好呀,我喜欢山里。”
    “那我就让他们安排下去了。”他说罢就看向张庆生,不必多言,只一睇他便会意,躬身退出卧房。
    这次宫人们准备得极快,短短三天就可以启程了。顾燕时却是出了宫门才发觉只他们二人前往,不禁讶然:“太后不去?旁的太妃太嫔也不去?还有贵妃……”
    他无所谓地摇头:“为什么要她们扰咱们清闲?”
    她抿唇,皱眉看他,他浑不在意地把她揽到怀里:“就想跟你单独待着。只要朝中没有急事,咱们就多住些日子。”
    她眉心皱得更紧了一些,觉得他突然这样有点怪怪的,可也说不出到底哪里怪。
    她靠在他怀里盯着他看,他好似没有察觉,闭目养神。
    马车很快驶出安京,京外的道路不大平整,有些颠簸。她很快也被晃得犯困,不知不觉就睡过去。
    再醒来时,已到白霜山脚下。
    白霜山常年大雾,山顶还常有积雪,远远看去就像由深至浅镀了一层薄霜,故名白霜山。
    这山中也有一处小小的行馆,井不太大,却几时雅致。
    苏曜再离行馆尚有一道距离时就叫醒了顾燕时,与她一道走过去。
    她尚未睡足,一路上脑子发懵,直至走到行馆前,脚下山道一拐,壮阔风景骤然撞入眼中,令她蓦地清醒。
    眼前所见,竟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湖,湖泊四周群山环伺,烟云缭绕,宛若仙境出尘。
    几幢精巧的小楼小院掩映在湖边树林里,只透出些漂亮的檐角。
    再走近些,她又看到一幢竹制的两层小楼,通体碧绿,在夏日里看着无比清凉。
    苏曜抬眸扫了眼,衔着笑带她往楼门处走:“这是给你新修的,尚未完全建好,明年再来就可以住了。”
    “给我修的?”顾燕时一怔,有些惊喜。与他一道走到门前,抬头一看,却见门上一块风格古朴的匾额上赫然雕了两个大字:燕窝。
    “你——”她双颊一红,伸手打他,“什么叫燕窝!”
    苏曜往后一避,边跑边笑:“燕子住的窝,可不是燕窝?”
    “你讨厌!”她在后面追他,又羞又恼,眼看他闪身跑进了不远处的院子里,她拎裙也追进去,迈入门槛没见人影。
    正自一怔,她忽而被人从身后抱住。她立时挣扎,背后响起笑音:“你要是不喜欢,就改叫鹌鹑蛋。”
    “你就会欺负我!”她挣扎着大喊,见他不松,又狠狠踩在他脚上。
    可绣鞋底软,踩着也不疼,只引得他笑音更浓。
    她气坏了:“你敢乱改,鹌鹑急了也会咬人的!”
    “那就叫燕窝?”他笑问。
    “……”她咬牙,踟蹰一瞬,违心低头,“燕窝挺好。”
    起码比鹌鹑蛋好多了。
    他转而又闻她小声嘟囔:“早晚给你弄个狐狸穴。”
    他嗤地一声笑:“行。”
    这个“行”字,竟应得十分恳切。
    她皱眉转头,看到他一本正经:“在燕窝底下挖个地窖,正好就是狐狸穴了。”
    他烦死了。
    她鼓着嘴巴瞪他,他堆着耍赖般的笑意将她抱起来,就往院中走去。
    是夜,白霜山也下了一场雨,雨水在疾风里被刮得发凉,一些消息不胫而走,穿过雨声风声,渐渐渗入江湖。
    尉迟述。
    这个名字飘向五湖四海,听者多会一愣:“他还活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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