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回 凭寄离恨重重 3-《汴京异闻录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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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头到脚的武装。
铠甲是铁的,已经被烧至通体橙红至半透明,是发着光的。
如同铸刀炼剑,滚烫滚烫的只等着塑型。而今这具铠甲,每一寸碰上去都如同炮烙之刑,他每走一步,地面就冒起嘶嘶的白烟。
他的左手臂不再出血,他的伤口结痂变黑,是一片干涸的血。
他在火中找到了头盔和右手护甲,然后将伤口一烫——剧痛无比,痛得他表情扭曲,龇牙咧嘴,他的表情很快淹没在更热的热里,更痛的痛里,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几乎和铠甲融为一体,互相绞着想要把对方往自己那里融,痛到了极致便麻木了,黏滞了——只怕是要死了!
外貌算什么,他早就看不见了,也不需要了。
只要能杀掉他们——无论怎样都可以!
他要他们死!
这次他不想先杀赵佶。
他朝王烈枫的方向走,他听见王烈枫的声音,那种低沉而厚重的,隐忍的喘息。他知道王烈枫是痛的,因为此刻他也是这样呼吸着。他右手扶着墙壁,走过去,手跟着划过去,碰到墙壁之处,无不发烫冒烟。
王烈枫盯着飞魍,皱眉道:“你疯了吧?这么折磨自己?”
飞魍笑了——王烈枫看不见他的脸,但赵佶感觉得到。这是他小的时候,他说自己会回来,转身离开时候的笑。是一个背弃的笑。赵佶在背后感觉得到。
他曾经背弃他,现在要背弃自己。
飞魍说:“我为了我的目的,做什么都问心无愧。只是,你要小心了,稍微一个不注意,就万劫不复了。”
刺激使人清醒,疼痛使人敏锐。
飞魍很久没有感受过颜色。他甚至已经分辨不清黑暗和光明,他知道,可是不能感受。他几乎忘记了黑色的样子。他的眼前只有混沌,模糊,没有出口。
高温使飞魍丧失了一部分听力——他的耳朵被灼烧感折磨得嗡嗡作响,耳骨也被烧出咯吱咯吱的声音。他的痛感似乎不那么强烈了,过了疼痛的劲头,也几近麻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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